当前位置:主页 > 励志小说 >

玉生寒

时间:2014-12-23   类别:励志小说   来源:经典语录   人气:

  我时常在想,倘若某天独自到了陌生的地方会怎样。欣喜或是无助。直到某天,当我身处于这样的一个地方时,方知这其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来不及看清楚那是蓬莱还是瀛州?当洁白的雪花落在我肌肤上,刺骨的冰凉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我看到他向我走来,同我招手:嗨,寒衣。我忙着高兴竟忘了,我不认识他。
  
  那场雪下到了三月中旬前夕。
  
  三月份的时候中院的花开了。那里有一颗很大的辛荑树,旁边就是汪水坛。里面不是鱼翔潜底,我看到了碧水与苔鲜。我不知这里有一片梧桐树围成的空场地。是那种很老的梧桐,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一次,我曾真切的抱过它。
  
  我第一次觉得孤独的时候是别人都拉着手围成圈,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数着梧桐树上挂着的伶仃的几片叶子。突然有只手将我拉住了,我看到了女孩的面容。我认识她,她就坐我前面。随后,她说道,一起玩吧。
  
  我任由她拉着我走到了那个圈里。我看到了众人的闪躲,我想我是知道的。自年前冻了手,即便已是早春也依旧可看见结了疤的痕迹。我楞在了那里,但很快就感觉道了太阳的温柔。因为我听见她说,有疤又怎样,我会很小心的。果然,她真的很小心。一直拉着我,很久,很久。
  
  在这里我第一个认识的是卓玉,她是我第三个想知道名字的人。
  
  人如其名,真如她所言。我无名无姓,叫我吴老庆!
  
  后来逐渐认识了许多人。
  
  出来乍道。因周记没顾得写被班主任揪了耳朵。话说,她整顿学生很有一套,比如,让人端着凳子扎马步,很是滑稽。
  
  夏天的时候我会和男生们一块儿跳木马。所谓木马就是一个人弓着背别人就从他背上翻过去。我翻过别人也被别人翻过。那次用力过猛,结果磕破了膝盖。那时候阳台还是那种镂空着的纵横雕花条纹。然后就是很深的青瘀块了。
  
  她们说我不像女生,因为从未见我哭过。
  
  给卓玉背书他老是走神。作为我的同桌兼班长的他,是那种老师眼中好学生同学心中好班长的代表。
  
  六一的时候班上排了节目。我同其他人一样坐台下花痴地瞅着每一个上台表演的姑娘。我不知那个是吴庆,都上了妆。但那三年二班所属的小螺号,随着曲子在阳光下开出了赤色的花儿。
  
  有一回去学校的路上有个女孩和我打招呼。她说,我叫米斯,别人都叫我米老鼠。她笑的很好看。我说,你可以叫我唐老鸭。
  
  后来,我很少再遇到她。
  
  暑假很快结束,我们换了教室,带着新鲜与好奇。
  
  那个夏末秋尽冬初,同中院里的梧桐叶子一样,烂在了泥里。
  
  转眼开学了。依旧是那些人,只是吴庆转学走了。这还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还没有和你道别呢,你就这么走了?
  
  后来,李雪也走了。悄无声息。
  
  那个春季,陈蓉参加了鼓号队指挥,我在二楼就可以看见他们的排练。她剪掉了齐腰的长发,干净利落。而我,依旧地灰头土脸,那么地不引人注目。
  
  六月的时候,中院后的小房子里被传出闹鬼。又是看到了处死人的刑具又是说闻到了腐臭味儿。我们和围观的人群一样,既害怕又想看,跟着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在那闹腾。后来学校是如何平息的,到今日也不曾知道。
  
  秋季,分班了。后来,没有后来。
  
  五年级换了两个班主任,也换了两个教室。
  
  中院被拆了建了座教学楼和教师公寓,我们搬到了新楼上。不过还有一点仍旧是原样。到了冬日,我手还是会红肿溃烂。同桌袖角的血迹不用想也知道是我蹭上的。同桌是个男生,或是出于同情,每次袖角上的血迹他都不会怪我。他教我转笔,可我一直都没学会。
  
  有一回和一个男生打架,班主任姓曹。我想不通,别人拳头伸过来的时候我都没哭,却让他说的泪珠子直流。他说,一个女生跟男生打架,一点家教也没有。
  
  年初,又是场大雪。
  
  5月12号的时候,我们在上数学自习。数学老师让我们先跑,因为地震了。
  
  我讨厌数学老师,我不喜欢数学,我完全不懂。我讨厌他明知我不会还让我去黑板做题。可那一次,我打心底里小小的喜欢他了一阵子。但我还是不喜欢数学课。
  
  夏末秋初,冬尽。
  
  这一年末,南方大面积都受到了雪灾影响,这里的冬也是透骨的寒冷。
  
  来年又是春暖花开。
  
  四月梨白,六月荷香,八月木樨,十月菊黄。雪落岁末,二月微凉。
  
  我见到了卓玉。我抱着书下楼梯而他在扫楼梯。从他旁边经过,他玩笑似的叫我,我没回头,就这么走了。
  
  我想了很久。如若流年可返,我要跟他打招呼:嗨,还记得我吗?可是,似乎没有时光倒流这一说呢。
  
  小学毕业了。
  
  后来在镇上的一所中学念书。我似乎每次都是栽在了冬日里。有一回早上睡过了头,到教室的时候人来的齐刷刷的,班主任似乎也候我了很久。他留我在过道批了一顿。看到了我抱书的手。他说,咋冻成这样了嘞。他让我进教室去。我拼了命的跑到座位拿书支着趴桌上,狠狠地吸了口气。因为我感觉眼睛有点儿疼,我怕忍不住掉珠子。同桌杨姑娘问我怎么了,我说冻的。不知她听清楚了没有。
  
  后来有一次,也是迟到,却是因为我一时激动光顾着跑了结果忘记了要拿的书本又返家了一趟。然后为了避免再次出错我又背起了久违的小书包。
  
  很快,寒假接着又是春节。
  
  我随父母到佛洞崖去。我四处乱走到了山溪隔开的另一个山上。上面石板桥,底下浅滩,再就是深些的水潭了。
  
  我学着样儿在洞里拜佛。我不信神,但我怕鬼,还怕得要命。再出山洞时才察觉来时的路很窄。
  
  山腰里他给我挪出了条路,顺着这小道望去,往来不绝的香客及对面山的钟声都在这山崖荡的更深远了。我也就不耽搁的顺着来时路回去了。
  
  那是我自小学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卓玉。
  
  之后有段时间喜欢在路边拾捡落在地上的香樟叶。姣姑娘说新鲜的叶子得用彩笔着色,然后它就不会枯萎了。可我上了色,它仍旧会发黄,变得皱巴巴的。
  
  初二第二学期来了个嘴很碎的女人。不得不说她是女人中的代表,老师里的典范。
  
  那个暑假,我们很疯。从镇上的河流沿着往西走,赤脚踏金溪,可以一直逆流而上到西边的那座小山坡上。记得有一回,河水出奇的大,有的地方水流还很湍急,那一次,我差点就和张姑娘去见河伯了。好在,伙伴们都还在,无碍。有那么一回,一屁股坐水里了,爬起来的时候鞋子不见了。姑娘公子们很有爱心,一人捐了一只,我就磨叽着回家了。
  
  那时候,张姑娘也还没走。那时候,朝阳不知道,但晚霞很美。那时候,只记得欠了很多作业。
  
  初三了,又换了教室,却也少了很多人。有新人不笑,不闻旧人哭。
  
  再之后,和同班的一男生打架,是班长把我们拉开的。然后我就在看到了她在对面楼往这边看。很可笑,居然唱了出猴戏。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聊天软件里发表针对她的话让她看到了,加之成绩再三下滑,或是早先树敌太多的缘故,让我在这个班备受冷眼。墙头草的故事,我大概是从这时才深有所悟的吧。
  
  初三一年,即是痛惜又是感伤。义务教育九年,加之学前两年,所学到的,竟远不及这一年落实的真切。
  
  中考前两天,狗死了。听妈说当年它差点被扼杀在摇篮里,而今就这么死在了筐里?九年之久,一把鼻涕一把泪,草草地送走了它。
  
  三年之痒,不痛不痒。
  
  我看到米斯跟我打招呼,我听见了吴庆的侃侃而谈,还有那空中飘落的雪花……我叫他们却发现我根本发不了声。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坐地上嚎啕大哭,没有一个人来拉我。
  
  灯亮了?不,是太阳。天亮了。那只可恶的蝉,不就仗着做了四年的地下党嘛,至于叫的那么兴奋吗?我的梦还没做完呢?!

相关文章